横山寨漫天的大火,侬智高一行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了。
也许是已经被宋军打得怕了,他竟然在几十里开外停了下来,驻足观望。
归仁铺的惨败犹在眼前,又遭逢迁隆寨大挫,让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,竟对自己产生了疑惑。
大火,像一朵巨大的蘑菇,直达天际。
天空已经变成乌黑,方圆十余里,就像黑夜一样。
派出去探查的斥候马上回来了,向侬智高和侬智光禀报:“启禀陛下,三王殿下,横山寨附近,并未见到宋军的身影……”
没有宋军的身影,同样也没有友军的身影。
就在侬智高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,阿侬太后派人找了过来。
原来,阿侬拖着从邕州败退下来的大队人马,行进缓慢,一路之上,兵变迭起,有遁回本峒的,有投降宋军的,好在阿侬和杨梅大声疾呼,拼死控制住麾下,这才没有兵败如山倒。
但等阿侬感到横山寨的时候,发现寨子早已是大火漫天,根本无法扑救。
阿侬和侬智高一样,害怕遭遇追赶的宋军,因此原地按兵,不敢前进,但她终究还是比侬智高先到横山寨脚下,派人打探了清楚。
狄青攻占了邕州之后,一边向朝廷报捷,一边遣大将于振率兵追赶侬军。
本来,追赶敌军的事,交给杨文广来办,是最适合不过的,但由于在归仁铺之役时,杨文广痛失爱人,进入邕州后,又得知了杨八姐的惨死的噩耗,精神萎靡不振。
狄青唯恐派他出去,会误了大事,这才把追逐穷寇的事交给了于振去办。
于振是狄青在西夏军中的心腹悍将,膂力过人,勇猛不可当,带着精兵往西追赶过来。
若论脚程,于振的精骑,确实日行千里,如风卷残云一般,但当初阿侬和侬智高选择不守邕州,从城里撤出,朝西而行,这时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。
于振虽快,但架不住侬军先行。
一时半刻,竟不能尾随。
更何况,阿侬等人世代居住于此,熟悉地形,拖着大南国的一帮文武大臣,尽从小道行进。
于振耿直,只从大路进发,一路之上,各村各寨,尚不知大南国天子归仁铺之败,皆奋而抵抗,也拖慢了他许多进程。
于振还是阿侬之前,赶到了横山寨下。
不过,两个人走的是两条完全不同的道,因此谁也没能撞见了谁。
等到于振赶到横山寨的时候,发现大寨上空,早已飘起了侬军的旗帜,一打听之下,原来是卢豹的大军率先到达大寨。
卢豹本是邕州城北高地望仙坡的统军大将,随阿侬太后、侬智高一道出战归仁铺,败于狄青之手。
事实上,他根本没与狄青交过手,只见前方大军纷纷败退,料想胜负已定,便赶紧率着本部人马,撤会邕州,作死守计。
谁知归仁铺的败局,比起他想的更严重,大军有如丧家之犬,纷纷涌进城里。
卢豹自忖死守不成,便不等南天子和太后的将令,擅自逃遁。
卢豹撤退的路线与阿侬一样,但走在阿侬之前,因此先到了横山寨,本想固守大寨,以迎太后与侬智高。
可是等了几天,不仅没有等来阿侬,反而把宋军等来了。
于振不明就里,不敢轻易拔寨,便令人查探。
卢豹不知寨外的情况,只道南天子与太后皆丧于宋军之手,也无暇守寨,趁着宋军还没把寨子围了,连夜焚营自遁。
此时侬智高等人看到的这场大火,就是卢豹放起来的。
卢豹放火的目的,是为了阻挡宋军前进,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。
因为于振一路追赶过来,并未见到阿侬的踪迹,只道她已经越过了横山寨。
一过横山寨,那边僮人的势力更加错综复杂,三十六峒峒主各怀鬼胎,隔岸观望,若是轻入,唯恐闹出不可预测之事。
于振见有大火拦路,只好撤军,回邕州向狄青禀报。
于振往回的路上一过,阿侬带着大南国的文武,便从一侧的林子里灰头土脸地扎了出来,两下里还是擦肩而过。
这本该又是一场大战,甚至有可能因此救出穆桂英母女几人,却由于阴差阳错,失之交臂,最终成了千古遗恨。
阿侬愤于卢豹的擅离职守,致使邕州城防不战自溃,只道自己一赶到横山寨,卢豹会在那里恭候多时。
偏偏一场大火,把她硬生生地拦住了去路。
大火不仅烧了横山寨,也把附近的几个山头连带着一起陷入火海之中。
火势挡住了于振的脚步,同样也挡住了阿侬的脚步,让她不得不暂时在寨下屯营,一边令人做好防御,一边让斥候四处打探侬智高的下落。
大火烧了几天几夜,还是没有缓下去的趋势。
阿侬正在暗暗焦急,她并不知道自己和于振的擦肩,只道尾随的宋军随时赶来,一场血战在所难免。
调转马头的于振,没有那么快赶回邕州,坐镇在城里的大元帅狄青,也没有那么快判断出战事的是非,从迁隆寨撤下来的侬智高,接踵赶到了横山寨下。
侬智高已经被打得昏头转向,还没从林子里差点被俘的惊怕中缓过神来,根本没有注意到离自己不远的阿侬。
倒是早已有所准备的阿侬,已经打探到了来的这支人马,正是从黄峒出来的侬智高。
两下合兵一处,大南国虽溃不成军,但有范夫人、张全的人马加入,倒也像个样子。
侬智高带着人马去见阿侬,把黄守陵等人的叛节,范夫人的不期而至,全部说了一遍。
阿侬听罢,切齿道:“可恨这黄守陵,人面兽心,当初信誓旦旦,要与君上平分天下。如今见我大势已去,竟转而助敌,差点令吾儿有去无回。他日若能东山再起,卷土重来,必然不饶了那狗贼!”
范夫人、张全等人见了阿侬,翻身下马,对着大南国太后施礼。
阿侬道:“呀!这不是张相爷的夫人么?何以行此大礼?快快请起!”
不料,范夫人哭诉道:“太后娘娘,如今大宋朝廷之内,哪里还有什么张相爷哟……”
阿侬闻言一惊,急忙问起。
才知狄青入了邕州,在皇宫里搜出了她与范夫人之间往来的书信,累及了张茂一家,致使张家被宋天子抄没,让这二人有家不可归,无处可投。
她暗暗悔恨自己的大意,把安插在宋营里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暴露在了敌人的视野里,却也偷偷高兴,毕竟范夫人是带兵来投的,这对已经像是将死之人般的大南国,有如注入了一剂强心针,重见生机。
“有了范夫人相助,想来大南国不致于顷刻覆没,重振旗鼓,指日可待!”阿侬道,“虽是失了黄峒的臂膀,但有了大宋的雄兵,倒也值当得过了!”
侬智高道:“母后,孩儿此番黄峒之行,倒也并非全无收获。归仁铺大败之时,让那穆桂英趁乱逃脱了,孩儿虽也遣人去追,却始终不见下落。你猜那贱人逃去了何处?竟然躲到黄峒迁隆寨里去了!那贱人的口舌,好生厉害,竟煽动了黄守陵,使他对抗天兵,阻我道路。孩儿一战之下,又将那贱人给擒了过来,再献母后!”
在迁隆寨下的大战,对侬智高来说,终归是说不出去的。
他率领的人马,虽然败给了狄青的百万雄狮,但相对于黄守陵的那些峒兵来,还是有一定优势的。
所以他只字不提如何又输在穆桂英的手下,自己还差点成了俘虏,反而大夸海口,称是一战将穆桂英擒来的。
阿侬闻言,顿时喜上眉梢,面上的阴云,一扫而光,展颜道:“你说什么?你又把穆桂英给擒住了?”
侬智高道:“千真万确!母后请随孩儿来!”他把阿侬引到了军中,只见辕门下的一处空地上,停着一架马车。
马车看上去比普通的马车还要再大一些,需有四乘战马拉着,才能走得动。
在马车的周围,立着几名披坚执锐的宋军士兵。
侬智高出了迁隆寨,料想黄守陵等人,没了穆桂英相助,必然不是自己的对手,所以也就放下了心,换了几架大的马车,大摇大摆地前行,也不怕后面的追兵。
马车里关押着穆桂英和杨金花,均有范夫人麾下的宋军士兵看守着。
这些被范夫人带来大南国的士兵,还来不及换上侬军的服饰,所以还是用宋军的号衣示人。
阿侬喜不自胜,不等侬智高动手,便三两步疾走到马车前,掀开了车帘。
车厢里一股异味扑鼻而来,令阿侬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。
男人汗水的恶臭,精液的腥骚,混合在一起,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异味。
再看车厢里的场景,两把合欢椅相对而立。
里面的那一把上,捆绑着一丝不挂的杨金花,在她的对面,绑的赫然竟是大宋三军统帅穆桂英。
马车里的合欢椅,比起黄师宓用的来,要小上许多。
黄师宓当初奉大南天子之命,到桂州押送穆桂英回邕州,用的那种合欢椅,如同躺椅一般,即便穆桂英伸展四肢,也不会显得局促。
而这次侬智高放在车厢里的,和一般的太师椅没有什么区别,齐头高的靠背,两侧是齐胸高的扶手。
扶手之间的距离很是狭窄,稍微胖一点的人,几乎坐不下去。
穆桂英母女二人,皆是一样的姿势。
两人的脖子上,都被齐齐整整地缠了几道拇指般粗细的麻绳,与颈后栅栏式的靠背紧紧地绑在一起。
绳子收得很短,让二人的颈部与靠背之间,几乎不留半点缝隙。
因此母女二人只能保持着挺胸擡头的姿势,不能动弹。
在她们的胸脯上下,也被缠了几道绳子,一道在乳房上,一道在乳房下,背后绳结一收,双乳便紧紧地往外凸了出来。
看上去,她们这个样子已经被绑了好几天了,以致于凸出在绳道之外的乳房,涨得有些紫红。
腰上同样是齐展展的七八道绳子,将她们本就纤细的腰,收得更紧,像是要被绳子把整个身体从中扭断一样。
颈、胸、腰三处,一并固定在椅子的靠背上,让她们的身体看起来,就像和椅子融为了一体,不仅不能动弹,而且无比贴合。
二人的双臂被缚在扶手上,双腿也被栓在扶手上,让她们的姿势看起来奇怪无比。
她们的脚踝和大腿根部,都被系上了几圈,中间活结相连。
等到活结一收,由于她们的上身已经被固定得死死的,所以脚后跟就被不由自主地朝着自己的屁股上贴了过去。
当脚跟抵住屁股时,她们的膝盖便高高地立了起来。
母女二人的玉腿一般修长,膝盖几乎高过了她们的肩膀。
上身、大腿、小腿反复折叠,让她们的身体看起来,就像蜷缩了一样。
但偏偏是蜷缩的身子,塞进如此狭窄的椅子扶手中间,让人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。
穆桂英和杨金花的脚踝同样被固定在扶手的前端,让她们腰部一下,被无情地朝前扯了出来。
雪白结实的屁股,整个儿都没有坐到椅子的凳面上,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,阴户和肛门两处小穴,袒露无遗。
两人相对而坐,母亲看着女儿的裸体,女儿却又看着母亲的裸体,这已是天地间,最令人羞耻的事了。
但偏偏杨金花的身子干净无比,白皙的肌肤,看上去一尘不染,而穆桂英的胴体,却又是一片狼藉,令人不堪目睹。
穆桂英前后两个肉洞里,都被灌满了精液,浓稠而恶心的浆液,从里面不停汩汩地往外冒出,将她整个下体染得无比凌乱,就像一场秋雨,打落了枯叶,一片片稀碎的黄叶,随着雨水贴在地上一样,凄凉,混乱,茫然。
就在阿侬揭开马车帘子的时候,两名赤身裸体的宋军士兵,正并排站立在穆桂英面前,不停地把他们胯下的肉棒捅进曾经是他们元帅的肉洞里。
穆桂英几乎已经丧失了神志,在士兵的抽插下,已经没了动静,只从嘴里发出“哼唧哼唧”的轻吟。
穆桂英胆敢对侬智高兄弟动手,这让那两位败军之将,又怕又恨。
尤其是侬智光,自从和穆桂英交战以来,几时吃过这样的苦头?
他要狠狠地惩罚一下这位带着元帅身份的女奴隶,但一时之间,又想不出什么好的点子来。
这时,范夫人献计,让穆桂英在自己的女儿面前,被宋军士兵凌辱。
这种事情对侬智光来说,已经没有什么新意,但范夫人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。
奸相张茂被天子处决,虽然都是狄青在捣的鬼,但凭范夫人现在的处境,想要近狄青的身有如痴人说梦,所以她只好把满腹的怨恨,都发泄在了穆桂英的身上。
她亲自设计了这两把合欢椅,让穆桂英和杨金花相对而坐。
由于杨金花如今已是侬智光名义上的妻子,所以她暂时不敢对杨金花怎么样,却可以纵容手下,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穆桂英的身上发泄。
一开始,杨金花大喊大叫。
这样的场面,她也不是没有见过,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一再凌辱玩弄,心里总是不好受的。
更何况,范夫人像是铁定了心,要穆桂英的命一样,不停地让手下的士兵上车,在穆桂英的肉洞里射精。
一整天下来,穆桂英也不知道要遭受多少士兵的强暴,她起先也在反抗,但渐渐的,她的力气都在挣扎和绝望中流逝,变得昏昏沉沉。
侬智高一路走来,士兵们也就一路享受过去。
等到第二天,穆桂英获得了短暂的休息,她猛然间发现,自己的身体,竟与女儿的身体有着如此巨大的差距!
金花干净,她肮脏,金花精神抖擞,她萎靡不振,这让身为人母的穆桂英,愈发羞耻得想要自尽。
正在奸淫着穆桂英的两名士兵,一见到阿侬,急忙下了马车,也跪了下来,口称:“见过大南国太后!”
阿侬呵呵一笑,道:“小伙子们,干得不错!重重有赏!”
得了奖赏的士兵,乐得屁颠屁颠。
自打出生以来,他们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好事。
不仅可以享用远比自己高贵的女人的身体,更有银子赏赐,顿时口头谢恩。
阿侬看了一眼穆桂英,对范夫人道:“范夫人,哀家知道,你与穆桂英有着血海深仇,恨不得立时能将她生吞活剥。不过,眼下哀家留着她的性命,还有些用处,可千万不能这样死在了路上。依哀家所见,暂时先饶了她,待到了特磨,再见分晓!”
“特磨?”一旁的侬继封笑道,“叔公一见到像穆桂英这般壮实的女人,一定是欢喜得紧!”
“闭嘴!”侬智高急忙阻止自己的儿子道。
“谨遵太后之命,”范夫人道,“太后有所不知。起先,小女也恨她恨得睡不安寝,食不知味,但见她这一路下来,悲痛欲绝,小女倒也是欢心。与其一刀把她杀了,让她死得痛快,倒不如留着她的性命,慢慢折磨,来得让人欢心!”
阿侬一笑应之。
侬智高又道:“母后,你当真决定,要去特磨暂避么?”
仍然清醒的杨金花,此时隐隐有些觉察出,侬智高其实并不十分愿意到特磨去,但既然阿侬执意,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
至于这其中有什么曲折,凭这对方的只言片语,她根本猜不透原因。
而且,她此时最关心的,不是别人的家事,而是自己的母亲。
穆桂英本可以手刃侬智高兄弟,为自己报仇,但她最终还是放不下女儿,在血肉亲情和自身的安危之间,她选择了前者。
也可以说,穆桂英重堕地狱,与杨金花有着莫大的关系。
这让杨金花很是感动,她曾经看到穆桂英在敌人面前卑躬屈膝,多少都会有些鄙夷和唾弃,但这几天,她只剩下感恩和痛苦。
阿侬看了一样漫天大火,对侬智高说:“一把火,将横山寨的工事全部化为灰烬,难道你还能在一片废墟之上固守吗?”
于振回去了,但宋军终归还是会来的。
下一次来,说不定是狄青的百战雄狮,也说不定是杨文广的复仇大军。
现在阿侬和侬智高谁也不敢在原地逗留,前往特磨,已是他们唯一的选择!
“快传令下去,扑灭大火,开出道路!”侬智高大声吩咐道。
大火已把附近的几个山头烧得一片焦黑,阿侬望着滔天的火势,自言自语地道:“烧了那么多,山神一定会震怒的吧……”